EVO视讯探访杭州云谷学校，便曾对其在素养教育方面的理念和实践印象深刻。而云谷高中迎来创校以来的第一届毕业生，采取自主设计的素养成绩单申请大学，首战即斩获2所藤校、超200份世界一流学府offer。“初出茅庐”的云谷素养教育，凭什么

　　2022年拜访过杭州云谷后，外滩君就在想，以后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吧，始终是有个“悬念”——一年前那时候，云谷高中还尚未走出过任何一届毕业生。

　　第一次来云谷的时候，印象比较深的是这里的孩子很快乐，老师热情负责，学校强调素养教育；

　　高中校长王成毅的“花期理论”犹萦绕于耳，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种类的花朵，花开有期、各有不同；

　　而为了贯彻落实素养教育，云谷甚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：首届大学申请，即采用“云谷课程体系”下生成的素养成绩单，取代传统的GPA成绩单申请方式。

　　然而，家长不得不关心的一个问题是，“素养成绩单”，真的行得通么，大学能认可么？好的过程，真的会有好的结果么？……

　　素养教育的理念当然是很吸引人的，可现实情况是大学申请一年比一年卷——人之常情的担心和焦虑，却也变成了对素养教育本身的质疑。

　　可外滩君再访云谷之日，悬念却完全变成惊喜。云谷的首次“花期”来得太快、开得太艳：截至2023年7月31日，第一届云谷学子（45人）共斩获201份offer，既包括耶鲁、康奈尔这样的藤校，又包括美、英、澳、加、新加坡以及中国香港等各个国家或地区的顶尖名校。例如纽约大学，在其录取大陆生数量显著下滑的当年，仍慷慨地发给云谷学子5份offer。

　　如今我们会想，云谷的素养教育因为第一届升学成绩从此有了“背书”，但深入了解后才明白，云谷对素养教育的坚持，自创校起便已然笃定……

　　录取结果公布后，王成毅校长很欣慰，一是为孩子们高兴，二是现实印证了素养教育这条路不仅方向正确，也真正能实践得通。

　　王校是个富有冒险精神的教育者，否则，也不会离开工作了十年的北京四中，来到杭州的一所创新型学校。不过，素养教育绝不是冒险。云谷所作的一切“大胆”决定，背后都有着严密而深入的论证。国际化升学体系里的新面孔——“素养成绩单”亦是如此。

　　这次见到王成毅校长，他差不多是前脚刚下飞机，从美国西部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回到杭州；

　　而仅仅几个月前，他还带着学校团队跑了趟美东和加拿大。一路下来车程数千公里，遍访北美地区几十所高校，包括MIT、哈佛、哥大、宾大、多大等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学府EVO视讯。

　　迄今为止，王校长和上百所大学招生官们均有过面对面的深入探讨，正是因为这样的交流，让云谷进一步了解到全球教育最新的态势，更加坚定了对使用素养成绩单的信念与信心。

　　GPA和标化成绩这些年卷得越来越厉害，学生们的分数都不知道“通货膨胀”成什么样了。而当很多学生的标化都接近满分，招生官到底能从这里得出什么有效信息呢？故而有的大学干脆不看或选看标化成绩了。但是，内卷是无休无止的。学生早就又去卷竞赛，卷活动，甚至有初中的孩子已经做起研究生的项目……

　　这样堆叠起来的简历，貌似非常“多元化”，却依旧是二维的、扁平的甚至是模糊不清的。

　　以至于，这年头不只有学生被拒，作为伯乐的招生官们“翻车”的概率也水涨船高。王校便说，有不少招生官反映，明明按照过去“差不多的标准”去选拔学生，学生进来后却令人大失所望，有种名不副实的感觉。在内卷的红海之下，学生考大学难，可大学选拔真正想要的人才也难。

　　这种失望情绪不断发酵，很多人思忖选拔方式必须得与时俱进。于是在2017年（刚好也是云谷创校的年份），美国一些公私立高中联合起来成立了“素养成绩单联盟”（Mastery Transcript Consortium，简称MTC）。

　　和传统的成绩单相比，MTC提倡的素养成绩单不是简单地评80分还是90分，而是持续追踪、记录和评估每个学生的各大核心素养成长情况。

　　尽管搞创新，一是研发和执行成本必然很大，二是会面临诸多不确定性。王校最后还是拍板，“我们也用素养成绩单。”他指出，既然是对的事情就不要给自己留后路，等未来有了历史包袱再想革新就更难了。

　　云谷第一届的毕业生，就开始使用可视化的、电子互动式的素养成绩单申请大学。云谷也成为全球第一所使用“中国国家课程+素养性成绩单”进行大学申请的高中。

　　打开云谷的成绩单，映入招生官眼帘的，首先是一个彩色圆环，学生的擅长和短板之处一览无遗；而所有的素养指标，都会链接到学习“证据（evidence）”，包括孩子们的研究论文、实验报告、公共演讲、戏剧脚本等等，全部来自平日里他们在学校的学习过程。

　　评估学生的标准不再是冰冷的分数成绩单，而是一个全面的素养性评价，能以实在的学习证据体现学生各方面的能力发展，不止包含成绩，还包含学生在整个学校学习过程中的方方面面。

　　同学们在高中三年时间里，一般会积累100+各色各样的学习作品，每个人都可以从这个庞大丰富的作品集里，选择4—5份最能证明“我是谁”“我能够做什么”的内容，加入素养成绩单中。

　　云谷在MTC理念框架下自主设计的素养成绩单，显著的优势是更立体，主次分明，能够一下子抓住招生官的眼球。

　　学生的素养和能力尽管也要通过各种活动和实践来表现，但这种展现有着一条清晰的成长轨迹，一步一个脚印。而不是在申请季要寻找大量的校外资源去做背景提升，这种可能会短期、快速出成果，但在招生官眼中呈现的是一种“购买感”和“包装感”。

　　王校长和团队在数次的北美之旅中，重要的收获之一是听到不少招生官对云谷素养成绩单的反馈。很多招生官都觉得，云谷提交的材料“让人眼前一亮”。

　　在和录取过程中曾审阅过云谷素养成绩单的藤校招生官交流中，他表示：“我们很乐意去看到这样描述性的申请材料。大部分申请人都有着相似的优秀成绩，但我们十分渴望看到成绩背后学生的独特性。”传统百分比的成绩就像二维的素描，而素养成绩单才能呈现出学生立体的、栩栩如生的形象。

　　波士顿学院的招生官认为，素养成绩单体现了云谷引导学生，在学习过程中不断地进行反思（reflection），主动询问自己“兴趣在哪里”“才能在何处”……这种对反思的重视，和波士顿学院的教育哲学是相近的。

　　布朗大学则表示，他们与云谷类似地，采用了一种叫做“N/SC”的成绩评价体系，同样不以单次的考试成绩论优秀，充分鼓励学生尽情探索全新的领域、不必担心考试分数。“最重要的，就是让学生能够享受学习的过程本身。”

　　结果证明，海外大学对云谷的素养成绩单不能简单说包容，已经可以说是热切欢迎——核心在于，素养成绩单在本质上符合全球教育改革的大方向，也符合一流大学的人才观。

　　MTC说到底只是一个大框架，怎么去填充、建设以及完善，背后可谓超级工程，不是拿来就用这么简单。

　　对云谷了解得越深，外滩君越觉得，这所学校表面上锐意创新、大胆实践，背后的工作却做得小心细致，每一步都走得严谨而踏实。当然，也可以说很艰辛。

　　近些年高校愈发保守谨慎，一般不会轻易地从一所不熟悉的中学招生，更何况还是非美国本土的高中。作为一所初创学校，云谷的短板便是并不为大学所了解。

　　在首届云谷学生申请的一整年里，王校长经常都是半夜一两点钟才睡EVO视讯，因为“很多时候需要回邮件，做电话沟通，和大学的招生官解释我们的素养成绩单。”

　　除了线上沟通，就是实地飞到海外各个大学，目标之一也是和大学招生官熟络，把云谷学校和云谷的素养成绩单“推广”出去。

　　比如美国东北大学的招生官刚看到云谷素养成绩单时，第一反应是太长，没那么多时间看。王校长当面事无巨细给对方解释，告诉对方应该怎么看，理解学生的方面比传统成绩单有什么优势在。

　　经过这样看似“原始”的面对面解释后，招生官很快反应过来，意识到素养成绩单的确能够更多维度地评估学生。与此同时，云谷和顶尖大学之间的长期对话和沟通渠道也建立起来了。

　　当然，招生官的反应也不无道理，云谷素养成绩单足足有十几页，比传统申请材料厚实不少。因此云谷在素养成绩单的设计方面，下了很多功夫，着力将它做得更科学、更漂亮、更易于查阅。

　　云谷“教育科学研究员”王向真介绍，云谷投入了大量技术方面的研发，并建设起一套完整的在线平台——从小学到高中，学生的作业、作品、素养答辩，老师的备课、评估等，都可以在线上完成，最后跟整个素养成绩单完美对接。

　　这些技术研发工作由云谷大量内部的工程师全职完成，“算是拥有‘互联网基因’的云谷的优势之一吧，”甚至，向真老师去美国参访时，MTC的CEO了解这套系统后不仅赞叹，“云谷做成了MTC一直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，极大地加速了素养教育的推广。

　　说起来，向真老师的职位也很有意思——“教育科学研究员”，在大多数学校并不常见——这位很有学者气质的全职研究员，曾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教育项目官员，也负责过美国兰德公司智库评价世界银行、欧盟等教育项目。

　　如此注重教育研究，云谷的初衷很明确，如向真所说，教育不仅是看直觉和经验，也要看证据、看规律、看全球的前沿趋势。崇尚科学，尊重教育的本质和规律。

　　她在硅谷看到一些创新型学校，他们把斯坦福的脑科学和神经科学家请到学校，将教育研究和教学实践真正地结合起来，“云谷和这些创新型学校的思路，其实是完全一致的。”

　　云谷的素养教育提出了针对高中学生的七大核心素养领域，包括目标感和自主性、协作力、沟通力、全球胜任力、思辨力、创造力、企业家精神。这些指标不是一拍脑袋随便想出来的，而是承袭全球最新教育理论和实践的有组织、有系统的创新。

　　七大核心素养指标体系不仅参考了中国国家素养框架，还借鉴了世界经合组织、斯坦福SCALE研究中心的研究成果，以及美国著名的SUMMIT和ENVISION学校的多年实践。

　　为了让素养核心指标可理解、可执行、可视化，云谷还制定了三级素养指标体系，确保有明确、科学的流程来培养和评估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。

　　基于科学严谨的态度，云谷的素养框架也经过了国内外教育界权威专家的反复研讨。比如PISA之父、世界经合组织教育处主任Andreas Schleicher就给云谷提了一条重要建议，将“协作”单独列为一项重点培养的素养。

　　向真老师还强调了一点：云谷素养教育的核心竞争力之一来自“国际化的中国课程”，在中国底色上去链接世界。采用中国国家课程，是云谷中小学和高中创校时最坚定最关键的选择。

　　不应妄自菲薄的是，中国国家课程的顶层设计质量一直处于世界领先水平，在历次PISA国际学生能力评估项目中，中国学生表现一直排名世界前十。

　　“我们有很多老师都有教授IB、Alevel的背景，尤其是理科老师，了解国家课程后会发现它的知识体系非常扎实严谨。有了这样高水平的课程，再配合素养教育框架，便能够发挥出很大的优势。”

　　就在今年年初，云谷高中获得了“教育界奥斯卡”WASC候选学校的认证。这项认证是出了名的程序复杂，标志着云谷高中创办不到三年时间，办学质量及综合实力即得到了极富含金量的认可。

　　外滩君不禁感慨，当代教育者常把教育比作农业而非工业，但农业也是一门科学。当“小谷粒”（云谷对学生的昵称）在适宜的土壤茂盛成长的时候，离不开云谷对“素养”由顶层到底层的科学认知与实践。

　　如果说云谷锐意创新的底气在于顺应潮流，多方论证与巨大投入，那么这些设计最后的着眼点，仍是孩子本身。

　　毕竟，素养教育真正的底气，不是理论框架多么完美无缺，而是每个孩子都能真正地成就最好的自己。

　　这次，外滩君也带着很大的好奇心，了解了云谷首届毕业学子的成长经历，看到个性多彩的优秀孩子，对这一点有了很深的感触。

　　亦池是传统意义上的学霸。无论学术还是兴趣特长，都是那种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　　然而，在云谷高中的首次“素养答辩”中，亦池却没有一次性通过。要知道，当时她刚在托福中取得接近满分的成绩。王校幽默地评价说，亦池当时算是“冰火两重天”。

　　不过，这也是云谷希望孩子切实理解的：不同的评估方法评估的是不同的能力，基于素养的评估和答辩形式，正是揭示自己“能力盲点”的好工具。

　　亦池通过自省后也觉得，自己一直以来很像是一个“圆”，看似优秀，但是缺乏一个“角”。

　　云谷为孩子提供的支持方案是，不必焦虑，大胆地去尝试、去寻找。在云谷高中三年丰富的职业探索活动中，亦池去体验了法律、教育、大众传播等不同专业，与各行各业的工作者互动采访。

　　有个小例子体现出云谷对真实情境学习的执着。就拿大众传播来说，云谷会把像三联生活周刊这类刊物的在职者请来，教孩子们像真正的记者一样写作；

　　很多学生毕业后恐怕还会记忆犹新，在“行读杭州”的表现性任务中，他们曾经采写过杭州本地各行各业的人物，包括造瓷者、企业家、农民……正是在云谷提倡的“真实、有趣、可迁移的学习之旅”中，亦池找到了超越优秀的钥匙，突破圆的角。

　　亦池从小跟老师学了越剧，但从小到大只是作为一种爱好。在云谷高中毕业设计——顶石项目中，柳亦池发起了名为“Yue创新”的项目，为一所幼儿园的孩子们设计了传播戏曲文化的课程。她从大众传播学中获得灵感，认为需要调整现有的传播方式，以更好地适应年轻一代的兴趣，同时在传统之外进行创新。

　　后来在耶鲁，她延续了自己的目标和热爱，申请了社会学、戏剧研究相关专业。最近了解到的，是她在耶鲁大学的舞台上表演少数民族舞蹈、发扬中国传统文化。

　　亦池后来对素养教育有了深刻的理解，她拿动画片里的武器打比方，说有的防御强、有的攻击强，每个人的成长其实都是在完善自己独一无二的“技能盘”。

　　“去经历、去受挫，技能盘不断扩充，遇到不同麻烦的时候，就能排列组合出解决问题最有效的一套技能牌。”

　　“林兮小时候并不拔尖”，林爸爸曾如此坦言，“在小学阶段，她并未显露能上顶级名校的‘潜质’，当时面试其他学校（初中），一道奥数题不会。如果云谷掐尖，林兮肯定不会被录取。”

　　不过进入云谷后，林兮开始着她自己的变化。主动尝试很多全新的东西，诗歌，戏剧，羽毛球，自行车……云谷素养课程设计的中心，便围绕个体支持，实现“一人一课表”。每个孩子都能在云谷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和成长节奏。

　　她本来就很爱画画，更是积极参与了学校的各种设计项目。大多数尝试的领域最后都放弃了，唯有画笔始终在手上。那时候，家人，连同林兮自己都觉得，未来她大概率会进艺术院校。

　　然而，云谷一直鼓励孩子，不要给自己设限。就像希腊德尔菲神庙前铭文所刻的那样，云谷也对孩子说，“认识你自己吧！”

　　在云谷，“认识自己”也是项严谨而科学的工程。去年开春，外滩君去拜访了云谷高中学生未来发展中心负责人Susan，记忆犹新。她曾就职于微软、神舟数码等企业，将盖洛普等一系列测评工具和资源带入云谷。

　　在高一结束时，未来规划老师便在三方面谈中，为林兮提供未来规划定位的分析和建议。在老师们的鼓励和帮助下，她开始了解艺术与理科的交叉方向，发现自己居然还可以申请一些STEM专业。

　　“老师们挖掘出了很多我们家长原先都没有关注到的林兮的优势。”林爸爸感叹。后来，林兮也确实申请了康奈尔的设计与环境分析专业，实现人文与数理的交汇。

　　在云谷“看见每位孩子”的素养教育理念下，即便是传统不拔尖的孩子，依然能够全面均衡发展，成为最好的自己。

　　曾有一些家长对王成毅校长表达自己的困惑，说云谷的孩子们怎么每天那么happy；这么开心，学习能搞好么？

　　对此王校有些苦笑道，当今这个时代，孩子越开心、家长反而越焦虑。似乎学得快乐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。但是，我们真的不能恐惧快乐，如果连快乐都恐惧了，生活的意义又在哪里呢？

　　说到底EVO视讯，这也是传统教育到素养教育认知和范式需要进行的转变。王校觉得，“自己曾经更像商业片导演，但现在要做文艺片导演。”

　　他很坦诚地说，在北京四中的时候，对传统成绩单排名的后1/3的孩子，是有遗憾的。内卷从入学前早就开始了。满分660的北京中考，去年北京四中的录取分数线这样的高分，就已经排到3000名开外了。

　　很多孩子钢琴舞蹈辩论都很好，也有自己的爱好和想法，但为了要考试、要升学，很多兴趣都逐渐放弃掉了，让位给了内卷。他们其实都很棒，但“向前冲”始终是一场末位淘汰游戏。

　　这也是为什么王校强调，云谷的素养教育鼓励每一个孩子“向上走”，不是逼孩子“往前冲”。

　　“我们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，但可以给孩子们走向未来的素养：素养就是解决问题的能力，拥抱变化的心态，接受挑战的勇气。”

　　在云谷看来，素养教育并非什么需要保护的版权，希望素养教育能够在越来越多的学校开花结果。不只是云谷，要让每个孩子都能通过素养教育享受快乐的学习，为毕生的发展蓄力。